茶色小铃铛

背影

    近来民间热议,说是朝廷新任命的刑部尚书破获了几次大案,而且喜着白衣,又有一副翩翩少年郎的面孔,整个皇城里的小姐哪个没有一点怀春之意,就是据说手段有点严厉,可惜啊,这位大人身体不是很好,那宅子里的药味,隔着几条街都闻得到!
     “啊——大人……我真的不知道”被吊在架上的男性遍布鞭横,一旁的行刑者见他嘴硬,握紧了鞭子,想要在给他一鞭。
      “慢着。”只见坐在另一头的白衣少年端详了一下指甲“脏死了,先给他洗洗。”
      “是,大人。”那名捕头答应着,放下了鞭子,拿起放在旁边的盐水,举起便泼向了犯人。
       惨叫叠声响起“太吵了!”似乎是不满,白衣少年抬头看了一眼,那名捕快马上撕开犯人的衣角塞入他的口中,不过一会,那名犯人便晕了过去。
       “啧……”嫌弃地看了一眼,白衣少年正要说些什么,外面突然闯进来一个捕头。
       “苏大人!陛下回宫了!”边说边跪了下来,害怕惹怒这位阴晴不定的大人。
       “陛下回宫了!”猛地站起身,似有些不稳扶了扶桌角“快,扶我进宫!”快走几步,又突然转身说到“既然这个人嘴这么硬,又害的我的衣服染上了血腥气,就给他用梳子梳理梳理这身皮肉”
      一旁的两位捕头听了这番话,冷冷地打了个哆嗦,战战兢兢不敢起身。
      话间,白衣少年已经迈出牢门,外面等候的侍从马上上前,取了大衣为其披上。
     “大人现在是要马上进宫,还是先回府?”
     “先回府,哼,这次有点麻烦,弄的我这身上都有了味道,叫下人备水沐浴。”午间的阳光照在白衣少年的脸上,给他略过苍白的脸带上了一点颜色,只是表情太过阴冷,显得整个人的气质都阴森诡异起来,可转眼间就像换了一张面孔,笑脸盈盈起来“毕竟陛下已经回宫了。”
      午时三刻,带着一身水汽,重新换了一身干净白衣的苏大人坐在车马上入宫请示。
      走在宫路上,半道却被太子殿下拦了下来
“臣见过太子殿下,太子殿下前来有何要事?”
     “无事,只是看一看苏大人。”还是稚龄的太子殿下眨着一双鹿眼,歪头看着苏尚书。
     是他的孩子,眼里闪过暖流,苏尚书温柔的看着小小的太子殿下,“殿下,苏某身上是有什么不对吗?”尤其是那双眼睛,更像了!
     “嗯,我听庭生哥哥说你像一个故人,我想来看看你哪里像。”
     “故人?!”心里一惊,是,那个人吗?“哦,殿下,臣也十分好奇,臣哪里很像那个故人吗?能告知臣吗?”
     “可庭生哥哥不让我说。”太子殿下鼓着腮帮子,有些不好意思。
     “没事的,殿下,臣不会告诉第二个人。”     用着诱哄的语气,苏大人内心却一阵慌乱。
     “那我说了,你不可以告诉别人,据说那是庭生哥哥的师傅,喜欢穿白色,蓝色的淡色衣服,嗯,知识渊博,就是不会下棋,可惜身体不好,而且据说苏大人的背影最像,对了,他姓梅!叫梅长苏!”说完后,太子殿下又补充了一句“苏大人不能告诉第二个人哦!”便蹬着两条短腿跑远了。
     “梅长苏……长苏……”心里默念这个名字,陛下,这就是你为何常常召我入宫汇报,却时常分神的原因吗?
     “咳咳咳”被这秋风一吹,冷到了身体,幼时被主母仆人欺凌导致的暗伤一下子被刺激到,嗓子眼里都有了血腥气。
      陆陆续续走过几位侍从,陛下办事的书房便到了,望着书房上面的匾额,当年若不是陛下救了我,我也就没有活下来的机会了。
      轻推开门,“陛下,下官前来呈上这几日案例。”拂袖下跪,眼角却偷偷看着上位者,他的身形似乎又瘦了,眼睛下方的黑影就没有消失过,那双鹿眼都漫上了血丝。
      听见有人来报,景琰放下手中批阅的奏折,舒展了一下身体,“有何要事,你且起来回话吧。”
     “陛下,这次成功缴获一帮海盗,只是这帮人猖狂多时,各地却无人上奏,微臣怀疑,朝中有人作怪,故此耽误了些时辰。”
     “你是说朝中有人相助?”景琰捏了捏鼻根,有些疲惫。
     眼见着陛下的神色越发不好,苏尚书说到“这也是微臣猜测,容陛下再给我一些时辰,臣必定让这件事情水落石出。”
     “我相信你,这件事就全权交给你,还有别的事吗?”
     “回陛下,没有了。”
     “那好,你且下去吧。”景琰挥了挥手,叫内侍送苏大人出去。
     走到门口,苏大人却突然回头,果然看到陛下呆呆望着他的背影,连手中墨笔上的墨水滴下来污了奏折也没有发现。
    “陛下,臣望陛下眼含血丝,精神疲乏,万望陛下保重身体。”说完,苏大人便走了出去。
     “高公公,你说苏尚书是不是发现了什么?”景琰将毛笔放置一边,精神有些不济地捂住了额头,“我只是有些想他了……”
     随侍一边的高公公上前捧了一杯热茶,“陛下只是太累了,苏大人不会发现什么的。”
     “对,我只是太累了,你扶我去榻上休息一会吧。”高公公扶侍着景琰躺在了榻上。
      “我知道他不是他,我只是太过想他。”景琰突然低语,高公公年岁见长,没有听见景琰说的话。
       我知道苏大人的背影再像,也不可能是小殊,也不会有人成为小殊,我只是,很想,很想他。
       远处离开的苏尚书,心神俱震,手指攀附红柱,缓慢地从衣袖中拿出手巾,从嘴中吐出了一口鲜血,“陛下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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